2009年10月8日星期四

[历史]60年国庆 请别忘记为内战而死的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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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庆华(音译)说他在饥荒的时候吃玉米秆和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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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ANDREW JACOBS
��Published: October 1, 2009
��满仓/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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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长春。和人民解放军在中国内战期间夺取的其它城市不同,这个处于满洲里中心地区的工业城市的街道上,没有迎接胜利的人群来欢迎他们胜利的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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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高兴地得知敌对的蒋介石国民党军队已经被消灭,在长达5个月的包围战中幸存下来的大部分居民都已经虚弱得没有力量走出家门。"我们只是躺在床上等死,"86岁的张颖花(音译)在回忆她在饥荒中死去的哥哥、姐姐和大部分邻居时说,"我们甚至爬都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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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历史书中赞颂这是战争中一次决定性的胜利,毛的军队使用饥饿的手段成功战胜了可怕的国民党驻守部队,未开一枪就占领了长春。而官方历史故事中没有揭示的一件事是,16万平民也在这次从1948年6月到10月的包围战役中,丧生于这个东北城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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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人民共和国在星期四用一场令人瞠目结舌的盛典沉浸在60周年的建国幸福中,但是,庆典并没有给予那些在共产党掌权过程中失去的生命一个庄严肃穆的停顿 时刻。其中不仅包括内战期间死亡的数千万人,还包括毛在巩固权力的过程中被根除的上百万地主、亲国民党人士和疑似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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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解放军中校张正路(音译)在《白雪、红血》一书中记录了这场围困的过程,该书在1989年甫一出版即遭禁。书中写道:"长春就像广岛,死亡人数几乎一样。广岛的过程是9秒钟,长春是5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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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下来的40万人是靠吃昆虫、皮带甚至街上的死尸活过来的。共产党军队攻占城市的时候,城中所有的树叶和草都在最后绝望的几个月里被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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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一个纪念碑或者标志物来让人们记忆这段长春平民被毁灭的历史。大部分年轻人都不知道围困战役的黑暗一面,而那些如今已经70多岁或者80多岁的幸存 者,也不愿再提起那些埋藏已久的创伤。17岁的高中学生李佳琪(音译)坐在城市解放纪念碑前的台阶上说:"我总是听说,长春的解放没有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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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的学者们纷纷避开这个话题。当被问到这段历史时,几个历史学家都拒绝接受采访。围困期间自学成才的退休核物理学家周杰闻(音译)解释道,这里的很多细 节如果被公开,将会玷污军队作为平民保护者的声誉。这些细节包括:向试图逃离城市的人开枪;不理会铁丝网另一边把饥饿的孩子高举过头顶的母亲的乞求。周先 生说:"导致如此大量的平民死亡是人民解放军的重大失误,也是内战期间独一无二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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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历史总是由胜利者来编写的,共产 党从不羞于让历史为核心情节服务。教科书把解放描绘成人民起义的必然胜利,最近几个月充斥电视银屏的爱国主义电影毫不掩饰地把毛的光荣部队描绘成伟大的解 放者。革命过程中那些令人不快的方面,比如双方交火中误伤的平民,一般都被忽略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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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香港出版商鲍普(音译)在去年春天因出版了一本赵**的回忆录而激怒了党的领导层,(译者注:赵**介绍翻译略)他说:"党对客观历史事实没有兴趣,最基本的一点是历史可以被改写,并被国家所利用。但是这需要长期以来的审查制度,而这会对社会产生负面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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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瞒事实所造成的其它未预料后果难以统计。很多中国人,特别是那些在战争、饥荒和政治迫害的年代中成长起来的一批人,他们的心灵伤口几乎没有公之于众的机会,更不用说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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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大学教授龙应台曾经调查过包围长春的战役,她说,在创作新书《大江大海一九四九》时,她采访过的每一个老军人在回忆这段经历时都会痛哭流涕。"这是一段不可言状的国家惨剧,它从来没有被公开,而是被温和地搁置了6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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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上个月在台湾出版,并立即被大陆封杀。书的内容是通过讲述幸存者的故事来刻画恐怖的内战。她说:"有清楚记忆的幸存者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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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长春劳动公园里聚集的那些年老的幸存者们大部分都不愿意讲述这件事。但是经过鼓励,一些细节慢慢浮出水面。他们说一些婴儿虚弱得无法哭出声音;为了一小 口食物而出售新娘;以及在围困部队眼皮底下方圆一英里的无人区有数千人死亡,原因是林彪将军下令要把长春变成一座"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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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围困的前几个月,食物还是可以买到的,尽管价格昂贵。到了夏末,人们在用金条交换一块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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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庆华(音译)说他在饥荒的时候吃玉米秆和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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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岁的孟庆华说:"起初我们吃腐烂的高粱,然后吃玉米秆,最后吃树皮。一个星期没有吃东西之后,你会觉得非常困乏。这个时候你就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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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有的一点美国飞机空投的救援物资都被国民党军队迅速吞噬。供给停止之后,士兵就持枪掠夺平民的食物。据《白雪、红血》中的描述,城里贫困地区的家庭,十分之九都被洗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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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共产党围困长春战役中,至少有16万平民丧生,大部分是饥饿而死。张颖花(音译)说她的兄弟姐妹和邻居都死于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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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她的家境相对要好一些,张颖花说,到了夏末,家里也没有一点食物了。他们拆开枕头,吃里边的玉米壳。后来他们煮皮革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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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岁的张女士在那时明白,只有吃这些无法下咽的东西才能活下去。她说:"我们每天只吃一汤匙的食物,这刚刚可以勉强维持一个人的生命。但是孩子们不愿意吃。"当她的6岁的妹妹和9岁的弟弟最后死去的时候,她的父母几乎没有力量站起来,把尸体拖到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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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军人,王俊儒(音译)不得不赶回饥饿的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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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被指责执行封锁命令的人也为此而感到后悔。王俊儒说他当时15岁,共产党强迫他参加了一个民兵组织。后来,他和17万名士兵一起执行了赶回饥饿的平民的命令。他说:"我们被告知他们都是敌人,必须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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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他当时对革命的热情火焰有多么高涨,都被后来23年的劳改生活所熄灭了。他说这是惩罚,因为他在大学学习时侮辱了一个党内官员的亲戚。被释放之后,他的余生在运送木头的工作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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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岁的他满腔愤怒。他说,年轻人应该了解长春以及中国内战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宣传的内容,也许如果他们了解到战争有多么的恐怖,他们可以在将来尽量避免它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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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http://www.nytimes.com/2009/10/02/world/asia/02anniversary.html?_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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